周仁也一如往常的看了看左右，又眼带询问之意的看向天子启。
此言一出，周仁心下当即一凛，面色也陡然一肃。
“这些，便够了。”
“——滴水不漏。”
说到皇三子刘淤，周仁的面色只莫名带上了些许古怪。
闻言，周仁只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，思虑良久，方道：“平日里，长公子也就是会派二公子，去查探宫里，以及朝野内外——那些有耳朵就能听来的事。”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与贾谊同年入朝、同为博士，且较贾谊更得先帝信重的晁错，走进了太子启的视野当中。
“于是，晁错在朝堂之上履献良策，逐渐得到了先帝的赏识，并趁着先帝任命贾谊为梁王太傅的机会，顺利走进了陛下的太子宫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会不会是荣那小子，借栗氏之手……”
“抛开楚王和那贱妇不算，除那探子、臣及陛下，普天之下，当再无第四个人知道。”
而在御榻之上，此时的天子启心中，却是一阵说不尽的怅然。
却见天子启微一摇头，示意周仁不用多说，便自然地将话题岔开。
“——老三呢？”
此刻，听到天子启这一声‘不要再说了’，周仁自也是当即住口，眼观鼻、鼻观心，专心为天子启把起了脉。
“楚王宫里的丑事，都有谁人知道？”
周仁话音刚落，天子启便冷不丁发出一问，又迅速补充道：“还有栗氏。”
听到这里，天子启终是无比失望的闭上双眼，同时又有气无力的一摆手。
“待其归来，官拜《尚书》博士……”
“晁错官拜《尚书》博士之后，张恢也曾隐晦的提醒晁错：与其在先帝的身上花费心思，倒不如争取走进太子宫。”
——当年，贾谊贾长沙横空出世，朝野内外，乃至天下之人都在说：汉家自留侯张良之后，终于等来了第二个国士！
只是彼时的窦皇后，也就是当今窦太后已患眼疾，失宠于先帝，慎夫人圣眷正隆，连带着慎夫人的儿子：梁怀王刘揖，也开始对太子启的储君之位造成威胁。
却见天子启闻言，本就皱起的眉头更紧了紧，眼底更隐隐带上了些许阴戾。
“不必再查了。”
···
“至于三公子……”
“——当年，晁错往颍川学习雅语，是由于晁错的老师：张恢提前得到消息，得知伏生有意献《尚书》。”
“有一次，栗夫人的兄长栗贲，因求官而找到了长公子那里，便曾惹得长公子大怒。”
“不要再说了……”
“也是直到那时，张恢才开始在书信中，同晁错提起‘重振法家，复兴申、商刑名之学’的事……”
都不用抬头去看，甚至都不用去听天子启语调中的落寞——早在收集到这些情报的时候，周仁就已经预料到天子启的反应。
嘴上说着，天子启便也稍坐起了身，换了个方向，在御榻上彻底侧堂下来。
“晁错那边，可查出什么了？”
“王宫里的探子得了消息，直接送到了臣面前，臣又直接禀奏于陛下。”
天子启低沉疲惫的嗓音响起，郎中令周仁目不斜视，仍皱眉感受着指尖的脉搏跳动，只嘴上答道：“无甚大不妥，却也绝不本分。”
过了好一会儿，惹得天子启都有些疑惑起来，周仁才斟酌着用词，强挤出一句：“公子淤，颇类其母……”
起晚了起晚了，骚瑞骚瑞。
今天第一更，还有两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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