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了面子。”
但在御榻前侧,皇长子刘荣却是愣了许久,都没能从天子启这番话为自己带来的震撼当中回过神。
而是天子启需要一个分量足够重的人,来背这口‘逼迫天子杀师以安天下’的锅。
斟酌着用词,将自己的疑虑道出,又小心打探了一下天子启面上神容。
而在御榻前方不远处,皇长子刘荣正面呈思虑之色,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
方才长乐宫,天子启堂堂帝王之身,窦太后却愣是一点体面都没给皇帝儿子留。
“近些时日,朝野内外人心不安,长安坊间暗流涌动。”
“但朕认为,杀了晁错,可以撕碎吴楚贼子的遮羞布,让天下人不再搞不清楚状况,而是可以认清正邪,从而坚定地站在长安朝堂这一边。”
为了宗庙、社稷,这位老丞相,甚至甘愿将自己的性命也舍去。
那下回,再有个叛王说诛岑迈、诛郅都,你砍不砍?
万一哪天冒出来句诛申屠嘉,你天子启难不成,还真要把身为开国元勋的六朝老臣,当朝丞相给砍了?
“只是刘濞老贼那边,不过打出一个‘诛晁错,清君侧’的旗号作为遮羞布,父皇就当真要杀死九卿之首的内史……”
只是如今,站出来提议‘当斩晁错’的,只有一個中大夫袁盎——而且还是‘故’中大夫!
当今要削藩,人家也是二话不说,冒天下之大不韪,做了这个出头鸟。
“但若需要付出代价,尤其还是朕不愿付出的代价,那朕,也丝毫不介意后世之人,将朕与夏桀、商纣之流放在一起评说。”
只要上了战场,那无论这个人是诸侯藩王,还是王公子弟,亦或是天子本人——只要上了战场,那死亡几率就不会是零,而顶多只会无限趋近于零。
什么‘意动’,分明是早就有这个打算!
——一个名士,受你汉家先帝征辟入朝,为官二十多载,官至九卿之首。
···
“乱平之后,齐系能空出六个藩王的位置;”
“莫说不该,也不能支援睢阳——便是支援了,也根本没多大用处。”
“要面子……”
“丞相……”
“——这句话,公子,共勉……”
但若舍去的是旁人的性命,这位视名誉甚于性命的老丞相,恐怕就会有些迟疑不决了。
说到此处,天子启只悠悠止住话头,眉宇间,却再度涌上阵阵苦涩。
“睢阳岌岌可危,可是都已经让不少人,生出箪食壶浆,以迎吴王的心思……”
“先帝曾教导朕:一人哭,何如一路哭?一家哭,何如家家哭?”
兵家凶险之地,生死存亡,都并非人力所能决定。
“宗庙,社稷,永远都是重中之重。”
甚至于梁王刘武身边,还有天子启专门安排的人,会在情况危急之时,将梁王刘武绑去荥阳,以保全性命。
“——朕,选里子。”
“儿臣总觉得,多少有些……”
“怎么说呢……”
说天子启想杀手足兄弟,好给长子受封为储君让路,这倒也罢了;
“公子日后,又会作何抉择呢……”
“朕,倒也颇有些意动……”
虽然知道天子启担心的,并非是皇长子刘荣,而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储君太子人选,刘荣也还是为之动容。
“便是已经投身贼营者,也将自此狐疑不定,甚至弃暗投明。”
只是想归想,刘荣也隐约能意识到:对于晁错这个人,皇帝老爹也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。
再有,便是刘荣确实认为,就这么让晁错死在长安,太过于跌长安朝堂的威仪,以及公信力了。
“商量商量…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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