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玖池眼皮一跳，可他身边的林远动作更快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，一脚踹开了那个Alpha，扶着陆晨曦坐在一边：“没事吧？陆律师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你们这些无良的律师，让我的Omega跟我离婚，我杀了你们，我杀了你们！”那个Alpha满身酒气，被林远一脚踹倒在地上，捂着被踹疼的地方，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够爬起来，他狂妄地笑着，“去死吧，大家一起死吧！”
秦玖池顾不上地上发疯的Alpha，他蹲下身来，赤红着一双眼睛，掐着陆晨曦的肩头，问道：“他呢？”
陆晨曦咳得上气不接下气，脸上的泪痕在昏黄的路灯下十分显眼。她颤颤巍巍地想要从林远的怀里起身、扑进秦玖池的怀里，却再次被后者掐住了脖颈。
“秦玖池！你在干什么！”林远当即想要扒开秦玖池的手，怒喝道，“你让她慢慢说——陆律师，你快说啊！”
“陆晨曦！我再问一次，他呢？”秦玖池手背上、脖颈上的青筋绷起，用力摇晃着陆晨曦单薄的肩头，却一直没能等到答案。蓦地，他突然福至心灵，回头看了看护栏，又猛地回头看着陆晨曦，“他是不是掉下去了？”“你说啊，是不是？”
陆晨曦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当中缓过神来，现在又被秦玖池掐着脖颈，她呼吸不畅，根本无法回答问题，只能死命点头，企图让他尽快松开自己。
林远心下一沉，回头刚想要看看桥下——这是平桥，但是距离湖面大概四五米高，路灯完全照不清水面，而且那湖水也不知有多深，再加上天气——
他还没全面分析完成，只见一个黑影越过石头护栏，径直跳了下去。
“小秦总！”
又是“噗通”一声。
温晚照在全身浸入湖水的那一刻，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、慌乱、委屈，瞬间爆发出来席卷了他。他想要呼救，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水浪在他的耳边鼓噪着，他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，可又是在这样密集的鼓点声中，他似乎听到了人鱼的歌声，周围漫上来的水，仿佛是人鱼的手，拽着他一道往下沉……
自己是不是又要死在水里了？
“哗——”
温晚照只觉得一束光照在自己的眼睑上，刺得他忍不住偏过头去，同时肺部被空气挤压着，疼得他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呼吸，手指更是下意识地紧紧扒着身边人捞着自己的胳膊。
秦玖池半搂半抱地将温晚照带到了岸边。温晚照漆黑的头发贴在前额，更是衬得他的脸色苍白，他没了血色的唇瓣颤抖着，手脚并用地缠上了身前的人。
“温晚照，你刚才在干什么？”
秦玖池在找到温晚照的时候，后者纹丝不动，任由身体下沉——这么短的时间内，他不可能消耗掉全部体力，说他是因为没有力气挣扎太过勉强。
——唯一的可能性就是，他放弃了求生。
“我是不是不应该救你啊，啊，温晚照？你回答我啊！”秦玖池只要一想到温晚照一心求死可能是为了逃离自己，胸腔里的怒意恨不能让自己现在亲手掐死他。
——可是一看到温晚照看着他的湿漉漉的眼睛和他翁张的唇瓣，却又下不去手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秦玖池擦了擦脸上的水渍，仔细辨别着温晚照的唇语。
宝宝、宝宝还小，他害怕，害怕的……
温晚照拉着他的手，放在了自己腹部，随即两行清泪自眼眶当中淌落，又像是砸在秦玖池的心里，彻底浇灭了他方才的怒火。
求求你，求求你，阿九，阿九救救我，救救我……
秦玖池用手指狠狠擦过温晚照眼下的泪水，又动作轻柔地托着他的屁股将人抱起，仿佛怀里抱着的是珍贵又易碎的瓷器，可声音却是凶得很：“温晚照，你让我救救你，那谁来救救我啊？”
他丝毫不顾旁人的眼光，放出安抚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。
——仿佛刚才骂林远随意释放信息素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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